爆浆曲奇

属性杂,唯严主义,随缘更

芳华

【光影之间】9月13日影片播放

下一棒: @横竖不是人 




“他说他要把秋天带回家。”




严浩翔来拿茉莉时又买了一捧当季开的最好的月季打算送给女朋友,花店老板眼熟他,给他打了个折,他也礼貌微笑着跟店长闲聊了几句,又道了谢,便再次踏入寒风中。


渝州入秋时节总是骤然降温,他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把半张脸都埋在里面,鼻头被刺骨的风吹得泛红,稍吐出一口气便被空气雾化成具象,严浩翔拿着月季的手暴露在外,一身黑衣加顺毛刘海倒越来越有他哥的模样,似乎自十年前一别后,他愈发怕冷了。


严浩翔今年26,岁月没在这位年轻人身上留下什么成长的痕迹,依旧青涩的像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却又带给他一丝成熟男人的莫名气息。


他事业有成,硕士毕业后拒绝了国外的offer决定留在渝州,好在以他的学历也早已成功的在这座大城市混的风生水起,他颇费一番心思接手了家里的产业,于是父母便又开始操心他的爱情,女朋友就是前段时间相亲时觉得彼此合适谈上的,双方的条件都是想找个结婚对象,因此也没什么感情上的碰撞,严浩翔不知道自己年少的烦心事算不算得上是受了爱情的苦,以至于过去十年,那人的身影在记忆中非但不曾消减,反而愈加深刻。


他早已告知女友心里有人,女友也表示理解——值得一提的是,对方是有份体面职业的舞蹈团团员,也有份经济收入稳定的舞蹈老师的工作,因而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温柔,优雅的气质,由于早年忙于团队巡演而错过了恋爱的最佳时期,对此也坦诚表示自己内心也有着暗恋的正在国外任职的芭蕾舞首席的学长,所以相亲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


他又伸手拢了拢围巾,怕冷的缘故让他把头埋在围巾里险些看不清路,但好在花店离家不远,他很快便走回了家,然后在家门口撞上一个熟悉的人。


严浩翔低着头走路,裸露在外的手指被寒风吹的有些僵硬,他正伸手摸着钥匙加快脚步往家门走,却不偏不倚撞入一个不算结实的怀抱。


入耳是温温柔柔的轻笑与清朗的声线。


“浩翔,好久不见。”


严浩翔一愣,他本想道歉的话语噎在喉咙,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于是他只机械似的将整张脸露出来,颇有些茫然的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弯弯着眉眼,唇角微微上勾,下巴上的小痣一如往常那般,他与十年前的马嘉祺变化不大,顶多是愈发锐利的骨骼线条又浑身透露出成熟稳重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刚参加完什么重要场所回来,他的头发是被精心打理,甚至还喷上了发胶的三七分。


马嘉祺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只微微张开手臂悄然抱住了还在愣神的严浩翔,于是温暖的大衣也搭在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的茉莉清香便将严浩翔紧紧的包裹住。


是很熟悉的味道,历经十年的光景,再次融进严浩翔的呼吸。


严浩翔其实没变多少,明明已经是26岁的人了,乖巧的顺毛发型跟毛茸茸的围巾却衬得他跟马嘉祺记忆中16岁的严浩翔没什么两样。


兴许是冻的。


严浩翔一双漂亮的眼睛雾蒙蒙,不只是脸颊跟鼻头,眼眶周围也有些红——他本就白,看起来就很像发烧。


他伸手替严浩翔微微往上拉了拉围巾,然后又继续抱了上去,但那人显然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呆呆傻傻的,看起来不不太聪明。


马嘉祺有些失笑,他凑近一点盯着严浩翔看,湿热的呼吸也打在他的脸上。


“浩翔像在过冬,秋天也这么冷吗?”


“好像把我的小茉莉冻傻了。”


小茉莉。


小茉莉。


严浩翔还未怎么缓神的大脑突然窜进这个称呼,思绪跟走马灯似的快速带他游走在回忆之中。


十年前。


马嘉祺说他像茉莉。


尤其是秋季的时候。


爱穿毛茸茸洁白的毛衣。




渝中高三毕业生典礼结束的后台里,倔强的严浩翔红着一双眼睛坐在昏暗的角落,他身上的主持人白西装还穿戴的规整,打了发蜡的头发摸起来硬邦邦的,平日里拽的不可方物的小屁孩在难得的脆弱时也不愿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敏感,蓄满的泪水死活挂在眼眶里半掉不掉,微微瘪着嘴犟着脾气,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看马嘉祺一眼。


“你说话不算数!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的!”


小屁孩闹脾气的话语弄的马嘉祺有些无措,却也只能软着语调耐心的哄着。


马嘉祺毕业了,被国外一所知名大学所录取,在此之前,他亲口答应了严浩翔志愿会填渝州大学,小孩本来开开心心的主持毕业典礼,在临时拿到手里祝贺毕业生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稿件时,脸上原本明媚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后半程全程冷着脸,看不出一点祝贺的喜悦。


马嘉祺伸手要去揉他的头发,又想拉着他把他抱在怀里,想用下巴轻蹭他的颈窝,然后说上一句又一句道歉的话语,但他的动作只进行到了第一步便被那人转身背对着他的举动给躲开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开口哄着。


“浩翔……乖乖……哥哥错了,别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严浩翔不知道,马嘉祺志愿填报时确实填的渝州大学,但父母擅自给他改到了国外,美其名曰回来就是海归,未来更好发展,等他发现时早木已成舟。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严浩翔了。


严浩翔将自己缩进了更角落里,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光线,他把头深深埋着,带着点颤音越说越委屈,直至泪水实在兜不住,直直的砸在纯白无垢的西装上,他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躲避着每一位行人的触摸。


“才不要……我就要生气,就是你把我惹生气的马嘉祺……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要留在渝州的……”


严浩翔最委屈的不是马嘉祺反悔,他也觉得国外更适合马嘉祺发展,但为什么马嘉祺不提前告诉他,全世界的人都在为他哥考上了一个顶尖的大学,拥有一份前途无量的人生而喝彩,只有他一个人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所以是不是如果没有这场毕业典礼,他直到开学跑去渝州大学找马嘉祺时,才会知道马嘉祺根本没填这里,而是抛弃他去了国外?



头发猛的被身后人揉了一把,严浩翔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颈窝被埋进马嘉祺的头,轻轻的来回蹭着,细软的发丝磨的他脖颈发痒,依旧是淡淡的茉莉清香,带着那人实在温柔过了头的语气和热的他耳根泛红的湿气一同涌入脑海。


“浩翔……小茉莉……不要生哥哥的气……哥哥知道错了……浩翔是哥哥最喜欢的小茉莉,哥哥最喜欢小茉莉了……”


严浩翔微微愣神,脸颊却开始泛起不自然的红。


他有一个秘密。


他暗恋马嘉祺。


他的整个学生时代都充斥着马嘉祺的身影。


于是他心里的那点小脾气早就被这几句话攻克的溃不成军,好想开口告诉他说才不会生他的气,再可怜兮兮的跟他撒娇,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被马嘉祺抱着轻言细语的哄,叫他小茉莉,说着喜欢他让他面红耳赤,却又害怕被马嘉祺发现这个秘密的话。


他回想起朋友说他跟他哥的相处模式不太像平常兄弟,反而像暧昧期的男女。


他好想告诉马嘉祺自己喜欢他,但又好害怕马嘉祺知道,最终恐惧压过了冲动,他又将蠢蠢欲动的心思压在心底。


毕业典礼之后,他一连躲了马嘉祺好多天,他不回马嘉祺发来的信息,也不接马嘉祺打来的电话,甚至在那人来找他时故意找了好多借口将他拒之门外。


然后他错过了马嘉祺的航班,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十年没再看见马嘉祺。




严浩翔的大脑嗡的炸开,他看着眼前那张日思夜想,越想忘记越发深刻的脸,他明明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却思绪紊乱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早已不是当年会在后台丢了形象随意乱发脾气的小孩了,他有事业,也有一份不算爱情的爱情,生活里除了没有马嘉祺,他什么都有了。


他摸爬滚打好些年,早就变得成熟,可他却在此时,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如当年那样,眼眶红的彻底,视野一片模糊,泪水划过他的脸颊落在围巾里。


严浩翔微微皱着眉,蓄满水雾的眼睛就那么倔强的看着马嘉祺,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再也不见的准备,脑海中构想的画面真实的浮现在眼前,他完美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却只脱口而出一句。


“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的。”




手上的月季被压毁了,茉莉却好生生的舒展着花瓣,严浩翔不大忍心把娇艳的花朵扔进垃圾桶,最后只能将花全部拿回家,又插在花瓶里悉心养着。


他想着已经到家门口了,顺带就邀请马嘉祺进去坐坐,他当时大有些失态,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马嘉祺抱了很久了,最后他低着头吸吸鼻子又擦了眼泪,伸手推开马嘉祺。


但马嘉祺抱的很紧,微微皱着眉头盯着他看。


“好了小茉莉……别动……让我抱抱……”


严浩翔却执意要推开他。


“哥……别叫我小茉莉了。”



他不打算把月季送给女朋友,也不愿承认自己其实还暗恋着马嘉祺,成年人有太多的不得已,他要考虑工作,考虑家人,还要考虑女朋友,他不能像十八岁那样任性妄为,不能随随便便扑进马嘉祺怀里撒娇,也不能随随便便朝马嘉祺发脾气。


他回望起自己二十六年的人生。


突然就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啊。


但是马嘉祺离开的那十年又过得好漫长,日日夜夜都能回想起与那人一起的经历。


严浩翔从前觉得,马嘉祺是不会跟他分开的,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他实在想象不到没有马嘉祺的人生是怎样的,可当他真的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他也不得不承认,人有的时候确实能接受一些他自己认为接受不了的事。


他曾闭上眼就能看见马嘉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嘉祺正在从他的生活中慢慢退去,他也凭借实力收到了国外offer的青睐,却拒绝了去国外发展的机会,最终他去了渝州大学,又读了硕士。


他认识了新朋友,事业蒸蒸日上,在父母的安排下结识到了现如今的女朋友,他的生活渐渐被琐事堆满,马嘉祺也不再那么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只是可能严浩翔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这十年收敛起了张狂的个性,成长为了一个好脾气的大人,他原本微卷的头发变成了乖巧的顺毛,他会听话的在冬天穿上秋衣秋裤,早早的便在换季时节戴上围巾,他开始变得怕冷,生活有了许多顾虑,他活的越来越像马嘉祺了。


十年前的夏天,马嘉祺不告而别只身坐上跨国航班。


严浩翔不怪他。


正如十年后的今天一样,马嘉祺毫无征兆的重新出现在他生活里,严浩翔却依旧狠不下心去怪他。


谁叫他喜欢马嘉祺呢。


先动心的人早就输了。




渝中每年冬季都有场运动会,同所有学校一样,运动会的标题也叫“渝州中学第十六届冬季运动会”。


严浩翔是主持人,开幕式时,即使是在寒风瑟瑟的冬季也需要穿着单薄西装站在主席台上进行主持,他穿了件得体剪裁的黑色西装,纯黑的领结规整的打在胸前——他不会打领结,这是上台前他哥拉着他,细心叮嘱着教他让他学,抬手便给他打了个漂亮的领结。


“浩翔学着,以后总会用上的。”


马嘉祺说这话时也是笑着的,清俊的五官愈发端正得体,他上了高三后反而不像个整日里泡在书本里,被学习的压力压的快喘不过气的临届高考生。


严浩翔回复他时微微撇着嘴,眉头舒展,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马嘉祺就不再移开眼。彼时冬日的暖阳柔柔的打在严浩翔身上,映照的他连发丝都泛起金光。


“不学,反正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马嘉祺不置可否,遂而没再讲话,他又伸手摸了摸严浩翔乖顺的小卷毛,顺带往下捏了捏他的脸,脸上的笑意更甚。


“好了,去吧小茉莉。”


严浩翔并未反抗马嘉祺的举动,只是全程都乖乖的站着任由他摸头捏脸,最终不放心的又添了句话。


“哥哥你不许看其他人,只能看我哦。”


马嘉祺失笑,哄小孩似的说着好好好,没忍住又捏了捏严浩翔的脸,直至开幕式的到来,严浩翔才告别马嘉祺,从后台走上主席台,微微勾起一个得体的笑,看着手中的稿子便主持起了开幕仪式。


开幕式过了之后,除去闭幕式就没什么需要主持人的地方了,严浩翔下台后就被马嘉祺裹上了件厚厚的羽绒服,小屁孩满不在乎的说着自己年轻身强体壮,何况现在又不冷。


马嘉祺皱着眉头狠狠揉了把严浩翔的头,到嘴边教育的话又硬生生的被噎了下去,他还是太心软了,见不得小孩一点委屈样,稍微说一两句就瘪着嘴眉头皱成一个小八字,娇气的要死。


他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严浩翔亮闪闪的漂亮眼睛被太阳刺的有些晃眼,微微侧过身替他挡住了直面照射而来的阳光,小孩鼻头被风吹着有些泛红,他伸手拢了拢羽绒服,又将拉链拉到底。


马嘉祺实在太操心严浩翔了。


小孩挺不让人省心的,但好在他很听话,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却还是乖乖站在原地任由马嘉祺摆弄。


他给小茉莉理了理头发,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表情不大适合面对小茉莉,于是又将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最终扬起一抹微笑。


“好啦很帅,开心点,去玩吧。”


严浩翔得到夸奖,小孩子心性一样露出个明媚的笑,眼睛都弯成了半个月牙。


马嘉祺之前跟他说过。


严浩翔笑起来时也很像茉莉。


开的最漂亮的那种。




马嘉祺搬回渝州的第一个月时,严浩翔跟女朋友分手了,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在看手中的文件,便压下心底的酸楚放下文件,约严浩翔出来吃饭。


严浩翔看起来并不难过,他与女友本就没有爱情,只是觉得彼此间合适,又恰逢遇到父母催婚才决定试试的。


那位温柔的女人做事却很雷厉风行,不足片刻便收拾好了行李,辞去了本地舞蹈老师的工作,火速订了张飞往国外的机票勇敢追爱,严浩翔去机场送她时,最后一次跟她拥抱着告别,她告诉严浩翔说道,虽然已经过了做事不计后果的年纪了,但也不要错过良人。


严浩翔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挥手就跟她告别。


他也不知道马嘉祺是不是良人,顺其自然就好了,只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想起这个人时,都会莫名的鼻头酸涩。



这顿饭吃的很沉默。




严浩翔第一次见到雪是在他十五岁的那个寒假,南方的孩子不常见到雪,因而格外兴奋,但马嘉祺不一样,他是北方人,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才来到了渝州读书。


下雪时他们正在市中心的图书馆,严浩翔皱巴着一张小脸在思考老师布置的社会实践怎么做,正盯着窗外出神,马嘉祺就坐在他旁边看书。


直到眼前飘进一抹雪白,严浩翔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他伸手去拉马嘉祺就要冲去窗边,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哥哥,下雪了!”


小孩拉着他跑出图书馆,站在空地里傻乎乎的看雪,马嘉祺不懂严浩翔对于雪的执念,他只觉得严浩翔很傻,傻得可爱。


但马嘉祺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场雪。


也同样忘不了站在雪景中缩成一团玩雪的严浩翔。




马嘉祺二十八岁上生日收到的第一个祝福是严浩翔发送来的。


他这十年来换了所有账号,将自己跟曾经断的干干净净,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把新的手机号跟社交软件账号交给严浩翔时,那人先是愣了一瞬,回神后又把真心话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出来。


“原来哥换了账号,怪不得我联系不上你。”


马嘉祺当然听出来严浩翔极力掩饰的落寞了,但他只是看着严浩翔默默添加好一切,抿嘴并未再多说什么。


他生日这天下了场小雪,气温陡然下降,冷的让人打颤,他又想起好久以前陪严浩翔玩雪的场景,突然就好想去见他。


马嘉祺也是个顾虑太多的人,他怕打扰严浩翔的生活,他也好想像从前那般事事照顾严浩翔,但他不能。


他的小茉莉早就在他离开的十年里成长,也不再需要他了。


马嘉祺摇摇头又泡了杯咖啡,低头给严浩翔写回复。


“谢谢浩翔,哥哥很开心,哥哥永远是浩翔的情绪垃圾桶。”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坐进柔软的沙发,严浩翔便又发来一条信息。


“哥在家吗?”


“在,怎么了浩翔?”


“开门,哥哥。”


马嘉祺愣在原地,手却比脑子先快一步的放下咖啡,随即便站起身走过去开门,然后他就看见了刚才还在他在他脑海中浮现身影的严浩翔出现在面前。


严浩翔近几年没怎么像以前那般开心的笑过,此时也只是扬起了个淡淡的微笑。他头发沾上了来路下起的雪,黑色亮面羽绒服上却干干净净,围巾裹的很紧,脸颊跟鼻头被冻的泛红,马嘉祺看着心疼,却仿佛又看见了十六岁会搂着他撒娇说他冷的小茉莉,于是连忙伸手把他拉了进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当面给你送祝福。”


“生日快乐,哥。”


马嘉祺伸手轻轻拂去严浩翔头发上的雪,把他拉到沙发前坐下,又将地暖温度调高,放在桌上还未动过的热咖啡也塞进了严浩翔的手里。


“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开车去接你。”


手指贴在杯壁上渐渐回暖,严浩翔有些热气上头,放下杯子取下围巾又将羽绒服脱下,露出里面穿着的毛茸茸的白色毛衣。


“跟朋友吃完饭,散步时想起哥你说的要请我吃夜宵,于是就来了。”


马嘉祺失笑,他看着严浩翔又拉开厨房的冰箱,他回来的很急,还有许多东西都未置办,所以冰箱里的食材也不多。


“想吃什么?”


严浩翔轻抿了口咖啡。


“吃面吧。”


两人都未再说话。


严浩翔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偏过头看了看窗外飘起的雪,又刚好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耳边传来马嘉祺让他去吃面的声音,他在这十年内,鲜少的感受到了家的氛围。


咖啡刚好喝到底,他起身将杯子拿去厨房,马嘉祺看见了便接过杯子让他趁热快去吃面,他脑子一晃便叫出了马嘉祺的名字,对入那人温柔眼神时他张着口却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


马嘉祺敏锐的从那段说不出口的话语中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却只是将杯子放在桌上,他揉了揉严浩翔的头再次催促他去吃面。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面汤扑上的热气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严浩翔拿筷子搅了搅面,最终将暗恋的心思又压回心底。


他们吃饭时都不爱讲话,只低着头思绪各异。


严浩翔突然就觉得。


爱这个字,说不说出口都没必要了。


他坐在马嘉祺的家里,吃着马嘉祺煮的面,兜兜转转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又好似什么都未曾改变,他试图与过去和解,承认自己对于马嘉祺的爱意从未因为时间而改变一丝一毫。



他们把暗恋当作自己的秘密。


彼此却都心照不宣。


就像马嘉祺并未解释,十年前他被父母押着强制出国,注销了他的电话号码又删除了他与曾经所有的联系。


就像严浩翔满腔的委屈与愁苦,早在初秋的那个上午,在看见马嘉祺的第一眼便烟消云散。


他们也曾在意过许多。


但都在时间的推移下消磨殆尽。


因为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Ende.




评论(6)

热度(292)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